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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花

下午的时候,心血来潮,把家里角落处的一箱子杂志搬了出来。里面还有一本安妮宝贝的《蔷薇岛屿》。我随手翻弄着,在书页的空白处,我看到些自己笔迹写的零乱的文字:

我是不喜欢进的女子,总是退,退到自认安全的地方。可是退到多远,退到多后,那些辗转,那些挣扎,那些看不见的伤会没有痕迹地消失掉?

我坐在透过房间斜进的阳光里,靠着墙,耳朵里塞着MP3的耳塞,喜欢的歌都有岁月和人事杂陈的旋律,感伤的旧事的歌声。

会有步步高升,会有身体康健,会有事业成功,会有家庭幸福,会有美满如意,什么都会有的,没有什么好牵念,没有什么好怀恋,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他自己的。
如我,我已远在他乡,远远地晒着深秋散漫的阳光。

我买书,买彩票,每天习惯在同一个饭店里同一个位置吃饭,总是点很辣很辣的菜。迎宾认识我,服务员也认识我,她们总是很热情,见着我就笑。

我梦见奶奶,频繁地梦见她,家中的旧房子里,那些亦随岁月作旧的生活场景,每晚每晚鲜活在我的梦里。她感到寒冷罢,少时都是我给她暖脚;或者只是想我,她在生的时候,所有的下辈中,她最疼溺我。她可以入梦表达,可是,我的忏悔我的思念我的悲伤却无以传递予她。

贪了这个质素女子文字的寂寞,便买她的书,第一次在广州书摊,盗版的10元钱,买了来看,不久离开广州城,书弃如纸。再次买下,在书店,买了来,却不爱看,还是要离开。当初是倦了人倦了事,这次,却是我的旅程已完,我得离开,离开这座城,风大尘大的冷冷的小城。
只是亲爱,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我为了谁而囿在书中,为了谁而逃离,为了谁而停驻,为了谁无边寂寞。
长长的岁月的淡淡的阳光的冷冷的冬日的素素的我的浅浅的追忆的无聊的文字的无边的落寞。

这些没有标注日期的零乱的文字,当初应是十分有感触地写下的罢,现在,我却是想不起来当初的心绪了,隐隐记得应是为某个人而写,他是有家室的男子,有一段时间,我工作上有些不顺,是他天天开导我,彼时,感觉得到他对我照顾里的深意,自己心底里亦是有小小的欢喜他,但是这般的感情,却又不能接受。正踌躇间,遇上P,便跟P走了,想来,我的离开,亦不仅仅是为爱投奔吧。我是在他外派的时候离开的,听得同事说,他回来时询问我的的去向时简直气急败坏。

那人,连同那座繁华的城,都离我远了,如彼岸烟花。不是翻开旧书,有这零乱的文字,我还真的不曾去回忆过,或者,潜意识里还是要逃避吧。可是不逃避,又能如何,他有妻有女,而我,是愚笨的女子,无以应对复杂的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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